上個星期,在《星洲日報》的新教育版,讀到著名作家龍應台在香港大學醫學院2011畢業演講的全文。
龍應台提到,她一般非常不情願在畢業典禮演講,因為這個場合的聽眾在你還沒開口,他們就巴不得你已經結束,而且,不管你說甚麼,他們只要走出了這個大廳的門,就絕不會記得你今天說過的任何一句話。
但龍應台還是來了。因為她認定,遲早有一天會“落”在這群醫生的手裡。當那一天到來的時候,她渴望在床邊低頭探視她的這群醫生,不只在專業上出類拔萃,更是一個具有社會承擔、充滿關懷和熱情的個人。
這一番話,我深信應該也反映了很多人對醫生的期望。當這些看來應該是基本和合理的期望卻漸漸的成為奢望時,病的不再只是病人,而是醫生、醫學教育和訓練,甚至整個基礎教育。
再來,說真的,一個畢業典禮的演講還真的起不了甚麼作用。我的那個年代,參加畢業典禮時,很多當時已經在中央醫院實習的醫生,有的剛執完夜班,徹夜未眠;有些則是只獲得半天假,出席了醫學院的畢業典禮後,趕緊又得回到醫院去。
20年前,因為醫生人數的短缺,很多時候,醫療的過程在缺少了龍應台所說的“社會承擔、充滿關懷和熱情的個人”的缺陷下進行。
然而,20年後的今天,國內醫學院林立,醫學生一卡車一卡車般的投入社會,醫生和病人的比率拉近了,整體醫療是不是顯得更“有社會承擔、充滿關懷和熱情”?
我常常會收到朋友的來電,要我介紹他們比較OK的醫生。言下之意,便是認定市場上有不少不OK的醫生。朋友們或許是對的。時代進步、人情逐漸單薄的今天,我聽說醫學生們和醫學院的教育,都在藥到病除和妙手回春的追逐下,典當了醫者父母心這老教條。
龍應台也說,這個畢業典禮意味著5、6年非常艱難的醫學訓練,今天結束了。這其實是“學程一期”的畢業典禮,一期的核心科目是醫學。但是今天同時是,“學程二期”的開學典禮,二期的核心科目是“人生”。二期比一期困難,因為他沒有教科書,也沒有指導教授。
龍應台說出了我們心裡一直想說的話,而我們的醫學生能不能不讓普羅大眾的期望變成奢望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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